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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太公的埋怨却有股英雄豪气,他以为男人天生就是对付风险的!他累得要死困得要命受伤淌血回到船上时,那股英雄豪气尤其旺盛。太公依旧是那张黑铁般的冷脸,历经险恶风浪的太公觉得船工本该这样,他用叶子烟灰抹在水龙的伤口上就是对他的关怀。只抹叶子烟灰是止不住血的,就有人来为水龙包扎伤口,是太公的女儿水妹。水妹16岁,如同她那名字般惹人喜爱。长江水滋润得水妹高挑丰盈,肤色白里透红,水龙们的川江号子引出她潜在的美妙歌喉。水妹为水龙包扎伤口,水龙感到痛,却更感英雄豪气。
“水龙哥,痛不?”水妹那银铃般的话语敲击得水龙那铁硬的心要融化。
水龙就喊号子:
二四八月天气长,
妹在船边洗衣裳,
捞起江水棒棒打,
敲得哥哥心发慌。
“水龙哥,你坏嘛。”水妹那流蜜的两眼就看着他,唱道:
冬月腊月天气短,
妹在船边补衣衫,
水波涌来浪花高,
有条江猪扑船舷。
水龙笑说:“那叫江豚。”
“江豚就是江猪。”
“你该唱有条水龙扑船舷。”
水妹抿嘴笑。
天色骤然发黑,河神镇江王爷发怒。江水如万马奔腾向木帆船扑来,浪高丈余。太公急打舵往岸边靠,喝令收帆。船工们就熟练、奔命地忙碌,水妹也熟练、奔命地忙碌。如此大浪太公还少有遇到,横捋山羊胡子喊:
“河神镇江王爷,我船出宜昌时,焚香稽首祷告过的啊!难道今日会有覆舟之患?难道这满船棉纱要付之东流?……”
拉船的水龙突感纤绳重如拖山,恶风扑面,嵌在纤道岩壁上的手脚往下滑。“伙计们,拿出吃奶的力气来,保我太公平安,保我大船平安!吆一呵,嘿,嘿佐佐,嘿!……”水龙大声吼叫,纤夫们大声吼叫。纤夫们的四肢如鹰爪抓岩,肩臂起伏如山鹰展翅,匍匐向前。峡江山水铸就了纤夫不惧艰险的秉性,峡江巴人早已融入险恶山水的大自然,响彻峡谷的声声号子撼天动地,惊泣鬼神。
木帆船终于缓缓驶向浅水处停下,水龙和纤夫们爬到船上穿了腰裤。
水妹过来了,两眼已是泓泓一眶泪水盈盈欲滴:“水龙哥,看你那肩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