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还没看仔细,那东西就已经在半空中做出抛物运动准确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扒拉下来,手感不错,软,只是手心被戳得疼。双手拎开,是两个不大饱满的半圆连接在一起,中间支出一小段钢圈,生生给戳了个洞,难怪她手疼呢。
“余蔓你是我生的吧?我就奇了怪了,我生那个是猴年的,小小一个呆头呆脑的,你呢?牛脾气还一身蛮劲儿,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内衣穿成破抹布,”王灿烂往前两步伸指戳着她的脑袋,“咋的啊?再过两天就把袜子顶脑袋上当帽子戴出去显摆再捞个布袋长老的官儿了是吧?”
打小余蔓就觉得王灿烂一定是去什么灵气仙气聚集的地方练过的,武功有多高深是其次,那张嘴肯定是在仙气萦绕的庙宇里开光加持过的,骂起人来听着没个章法,但是事后你品,你细品,毒得够可以。
这不,言下之意是叫余蔓出门左拐手拿破碗讨口算了。
王灿烂气也不喘地发了整整三分钟的功。她自觉今天发挥不错,脑子里蹿了不少新鲜词出来,果然平日里在菜市场多做功课是有用的,她很有成就感。
但是吧,还是不得劲儿。
往常她一絮叨,只要炮火准备好,余蔓就会拿出百分百的战斗力跟她一决高下,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个三百回合是常有的事,她越挫越勇,余蔓也不甘示弱全力反击,最后斗个鱼死网破以其中一方拿出琼瑶阿姨笔下女主梨花带雨似的哭嚎这场战争才算完美落幕。
可现在呢?
余蔓跟傻了似的,呆呆望着她,“你是我妈?”
王灿烂怒了,大锅铲一扬,“你还想要几个妈?不然我给余大江再说媒两个娶进来,你大妈二妈三妈先叫着,比较比较再决定给谁养老送终?”
这下你品品,有这么说话的妈吗?
余蔓脑子疼着,手里软着,顺着往下一看,哭了。
本来王灿烂看她不说话,嚣张的火焰更盛,前两日连败,怎么着今天馒头和气都得给争回来,扬手要拉扯她真真实实来一战。
偏偏下不去手了。
哎,这不是犯规吗?咋就哭了呢?这仗还没打起来呢,就先弃械投降了?
难不成刚刚的话说重了?
余蔓越哭越大声,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伸手抹的瞬间眼睛又垂了下来落在胸前,好了,嗝也开始打上了。
——她咋就、咋就变成个A了呢?
旁边的王灿烂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小祖宗临时改变阵法杀了她个措手不及,实在阴险狡诈。
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搓了一手油,“哭啥呢哭?眼泪给我憋回去,我还没死呢,要是我死了你能哭得这么带劲儿我就是在地底下了也能笑活过来。”
没办法,王灿烂天生嘴笨,好话也能说成坏话来,但这不重要,只要能表达出这么个意思就行了。
可余蔓天生就是跟她对着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