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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吗?”
林和扔过来一条压缩饼干,我们一起坐在这座别墅奢侈的皮制长条沙发里吃起了午饭。
我和林和都是地球上最后一些没有进入休眠的人,我们大多数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背负着人类最后的希望在寻找可循环利用的资源或者其他的出路。在实验基地里,我们就是一个微缩的人类社会,我们种植作物也生产工具,我们在此研究也在此生活。第三次暴风雪摧毁了我们基地的一半动力系统和维持基地运转的输电线,所以我们两个才会请缨外出维修被损坏的电线,结果在刚找到受损路段,又经过好几天的奋战修理后,第四场暴风雪又来了,把我们刚修好的电线再次破坏了。但是我们并没有携带足够多的粮食,只能狼狈地返回基地,之后我们就被困在了这里。
至于其他人类90%都在集中休眠点的舱室里,等待未来的某天被唤醒。其余的少部分得到许可的人也在家中独立的休眠仓里,不过这些休眠仓大多也与中央的控制中心所连接,以便后期的统一唤醒。
“喂,你过来看看这个。”林和突然在另一个房间叫我,“休眠仓。”
林和发现这里原来也有休眠仓,只是没有人睡在里面。在休眠仓的普及之后,基本人人的家里都会有休眠仓的出现,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别看这些了,你说,什么时候这雪会停吧?”我问林和。
“早着呢。”
“早着呢可不行。”我反驳,“基地的资源还能撑两天吗?”
“两天应该没问题。”
“但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回去了。”
“当然要尽快回去。”
我和林和又坐回了沙发里,但是已经没有压缩饼干了。我们就是单单坐在那里恢复体力,焦虑又沉默地等待着雪停,可风雪依旧呼啸而过。
我们没有聊天,只是坐在那里望着对面的挂画出神。这是休眠时代里还清醒着的人的共性,经常在一段时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好,望着什么东西一望就可以很久。一切不过是消磨与被消磨。
也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这些天来基地的氛围都很压抑,所以这也是我主动要求外出修理电线的一个原因。但他们总说我跟大家是不太一样的,毕竟我是在休眠技术问世后出生的人,我从出生起得到的教育就让我明白,人类是可以随时选择暂停自己的生命的。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清醒的人口数量就降低了50%,生育率甚至跌到了小数点后几位。后来政府统一组织修建了中央休眠仓后,我的家人们也领取到了休眠的资格。
我没有想过休眠,甚至不认为休眠是什么必要的事情。尽管这种想法听起来很反叛,但我一直不觉得地球的资源枯竭到了迫不得已让99%的人都睡大觉的地步。我就是在这个时代里出生的人,可我们依然有风、水和阳光,依然有空气供给我们呼吸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又需要有那么多人休眠?我想不通,那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