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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将马车停在一品楼前,下车掀起帘子,“依老头子看,小姐看不看得见少爷可不在身高…”
车内冒出张脸来,这脸年轻、干净、纯粹、温暖,与初春的曙光一样充满朝气,与初露的日头一样怡人,面部棱角不十分刚毅,也不十分圆融,看着跳脱得很。
那脸的主人跳下车,是个颀长健朗的英俊青年,一身纯白西装,脚下还踩了双雪白皮鞋,一身白里头口袋处的绛色丝帕格外打眼,那年轻人手里还歪托着礼帽-是当下最最时髦的装束,却被这人整出了小小的骚包格调。
“郑伯你说得对,所以崔世才去扫了候江,”崔世的语调不复刚才车里的慵懒,变得清朗热情,“这回她总该高看我一眼了罢?”
崔世拦住郑伯,自往一品楼里走,“郑伯,不用你,崔世亲自去买。”
热乎乎刚出炉的馅饼玫瑰糕带上车,马车立刻在清晨少有人迹的街道上狂奔,不一时奔到了大同客栈门口,崔世跳下车,一阵风地往里卷。
二楼谷雨客房跟前,崔世敲门的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半天终是默默垂手,转身下了楼,拦住店伙计,“伙计,把这个灶上温着。”
“拿来吧,”一个调笑的音调自楼梯上传来,“一早上来来回回吵死人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献宝一样?”
郑容佩自楼梯上款款来至崔世身边,崔世但觉一股暗香盈鼻,那香似麝非麝,似兰非兰,说不出的清淡怡人,再看看那人,巧笑如花,有着小小的狭诘。
崔世一时忘了自己送吃食本意,只顾呆呆***。
容佩一笑,车身就走,“敢情不是给我的?”
崔世一把拉住她衣袖,直瞪瞪张口,“别走。”
郑容佩略略皱眉,看向崔世拉自个儿衣袖的手,崔世一愕,不甘不愿地撒手,另一只手举起吃食,“给,还是温的。”
各色各样的吃食摆了满桌:羊眼包子塌糊子,三鲜烧卖驴打滚,棒槌馃子开口笑,锅贴窝头豆腐脑,林林总总怕不下二十来种,郑容佩吓了一跳,“这才多早晚,你一早跑了这么多地儿?”
一早跑这么多地?他崔世就一宿没睡过。
崔世咧着口白牙殷勤笑,“试试这个,一品楼的一品烧饼玫瑰糕-郑伯买的。”
郑容佩拈起块尚透着热气的玫瑰糕,贝齿轻轻落下,又端起一品烧饼小咬一口,抿一口豆腐脑,喟叹一声,“不错”。
她将那咬了一口的玫瑰糕隔了唇齿印小心掰下,递与崔世,“多谢,有心了。”
容佩端着唇角笑,“不知郑伯何时对吃食这么上心。”
她那样了然,崔世不由俊脸一红,幸好此时光线不甚明亮,两人只作不觉。
郑容佩瞧着崔世略凹的眼窝生疑,“你是一早出了门呢还是一宿没睡?怎么眼窝成那个样子…”
崔世只管嘿嘿笑,不防胖丫头冬香远远地接了口,“少爷背着小姐偷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