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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回到侯府,依旧从后门进了院子,马悄悄牵回马厩,然后慢慢走到自家院子。
晚餐已经摆好。
糙米饭,半木桶稀稀拉拉的青菜汤,一碟子油水寡淡的瓠瓜,一碟子苦叶菜,一碟子腌菜,还有几片水煮的白花花的肉皮。
府里没分家,中馈一直是老夫人沈氏把持着,几年前,她把管理权交给了大伯母。
大伯母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
小沈氏当家,好东西紧着老夫人用,顺便假公济私地补贴大房,到了二房三房,待遇就差太多了。
这一桌子晚餐,放西街上任何一家,都算是猪食。
他们的娘,二房的主母姜霜,就给三岁的小孙子,怀孕四个月的大儿媳,正在长身体的三兄妹,准备这样的吃食。
就这,还一天到晚做老夫人的舔脚狗。
二哥谢勇和三弟谢零榆看谢炎炎回来,松一口气。
“上午我遇见周世子,他恰好去京郊大营办事,我托他给父亲捎了一封信。”
谢勇看着冷淡的谢炎炎,和姜霜的感觉一样,死过一次的妹妹,好像不一样了。
妹妹以前性子极其柔和敦厚,他心疼。
现在的妹妹看上去冷厉桀骜,他更心疼。
父亲谢安奉是京郊牙门军主将、官居正四品,军务繁忙,已经半年没回家了,所以老夫人才会肆无忌惮。
谢炎炎没见过周世子,听说他是南海王的嫡子,在京都养在皇上身边10年了。
据说此人性子乖戾,和皇子、权贵子弟都打过架,猫憎狗嫌的,偏偏皇上仁厚,一心护着他。
这次带信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交到父亲手里。
“姐姐,父亲不会同意你嫁给商户做小,大不了,我们分家单过。”小弟谢零榆拉着她的手,把一包豆酥糖塞她手里,“这是同窗送我的,你尝尝。”
谢零榆10岁,个子才到她肩窝,看上去很机灵。
谢炎炎接了豆酥糖,把一串葡萄给他:“给你。”
“啊,你哪里来的葡萄?”谢零榆激动地摘了一颗塞嘴里,“酸酸甜甜,真好吃。姐,你也吃。”
姜霜看她若无其事地从外面回来,还买葡萄吃,又气又绝望。
“你还有心吃葡萄?皇甫府遭窃,三十万两银子一时难以筹出,三天内宝物赎不回,全家都要下大狱。”
“下大狱好,赌钱的烂渣男就该砍头!”谢炎炎风轻云淡地说。
谢安淮这种人,搁在22世纪,肯定去踩缝纫机。
“你怎么说话呢?你大伯想为家族多挣些钱,只不过一时运气不好。你不多替家里想想办法,还说风凉话!”
“赌钱是为家族赚钱牟利?他赌输了,祖父祖母就卖我抵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祖母又不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整个家族?”
谢勇满面戾气,怒道:“妹妹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你还要逼她救大房?你是亲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