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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河边那片林子里,石磊磊抽着烟等。这一片路灯光昏暗,没什么人,只有野鸟偶尔飞过,扔下两声孤单地聒叫。
皮卡轰鸣着开过来,小松和几个同样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弟把高压郭推到石磊磊面前。小松用福州话骂了一阵娘:“这王八蛋可会藏了,幸亏我这几个兄弟,打听到他老婆住的地方,盯了几个晚上,总算等到他,一抓一个准!”
石磊磊对那几个小弟说,辛苦了,要多少辛苦费,跟哥说。领头的小弟说:“小菜一碟,三郎哥太客气了,就是……就是我们开的电玩店晚上吵了一点,邻居举报,被治安大队没收机器了,三郎哥能不能跟你姐夫说说?”
石磊磊说:“我姐夫不在治安大队了,前几天调令刚下来的。”小弟们马上显得很失望的样子,说那怎么办。小松面子挂不住了,说急什么,三郎哥一定会帮你们搞定的,三郎哥你说是不是?
石磊磊说:“你们没干别的坏事吧,要给我说实话。”小弟们说,我们哪敢骗三郎哥,真的就是开迟了一点,那些鸟邻居就左一个报警右一个投诉……
石磊磊打断他们,如果就这点事,我帮你们找找人,机器很快会还给你们的。小弟们高兴了,千恩万谢。小松说,三郎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皮卡掉个头走了,林子又恢复阴森森的幽静。
高压郭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石磊磊又点上根烟,一直看着他,不说话。忽然,高压郭扑通跪倒,大哭:“石哥,你打我吧!”
石磊磊还是不说话,就是看着他。高压郭自己抽自己嘴巴,一下,两下,三下…….很快,血从嘴边流出。
石磊磊说话了:“这两年躲在哪里?”高压郭说:“在闽西深山里的一个林场。”石磊磊说:“怪不得,我天南地北找啊找,连香港澳门的赌场都逛了遍,就是不见你。”
高压郭大哭:“石哥,我也不想这样,都是被逼的,当时欠了很多赌债……”石磊磊哼了几声:“欠赌债就要害我?害得我被报社开除,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两年!”
高压郭哭得更大声:“石哥,别说了好不好?这两年我没睡一个安心觉,总做恶梦,觉得对不住你。想想那些年,你把我当兄弟,我们合作得很好,特别是到连江人贩子老窝暗访那次,六进六出,最后人贩子发觉,把我们两人装进麻袋,要不是警察赶来,都要被扔进海里喂鱼了。这也是过命的交情啊,我他妈的怎么为了那点钱害你,良心被狗吃啦!”说完,野狗般嚎叫,听起来毛骨悚然。
高压郭原来开了一家卖高压锅和液化气灶的店,生意红火,小日子滋润。可他不安心,喜欢刺激当新闻报料人,不断给当时在橄榄报社会部做调查记者的石磊磊提供猛料,还自告奋勇不断打进各种非法团伙做卧底,帮石磊磊取得第一手证据。想想那时,高压郭意气风发,哪像现在又老又瘦,活脱剥了皮的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