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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龄拍拍身侧,阿喵便轻盈地跳上来,卧在她身边,由着她抚摸,由着她喋喋不休。
“你又去哪了?
怎么入夜了都不回来?
我听人说猫儿跑野了就不恋家了,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还有,你在外面别和别的猫儿打架。
万一打不过,你又不能叫人带信给我,要是受了欺负可怎么办?
也别觉得狗笨就去撩狗,人都说,狗急了还跳墙呢。
我知道你爱自由喜欢到处逛,所以我也不阻你。
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去好好回来……”
阿喵听着她絮叨,没有半点不耐烦。
它始终温顺地趴着,由着她摆弄。
偶尔还仰起脸来用湿冷的鼻子碰碰亦龄的手腕,似是在回应她。
*****
天还未亮,住着仆妇侍女的后罩房内就渐次亮起灯来。
因着是大姑娘亦龄的贴身婢女,含笑得以独居一屋。
听着外间窸窣响动,含笑起身下地穿了青布棉鞋,从衣架上取过青绿色交领短袄罩上,又在米白色棉裤外系上了月白色洒线长裙,坐到镜前绾了双髻,打扮妥当后方才出门提热水回来洗漱。
进府的第一天,姑娘的乳娘林氏便拉住她的手教导她,“你走出去便代表姑娘的脸面,所以任何时候你都得打扮的干净齐整。”
她把这话记得很牢。
洗漱后,含笑出门往东厢房去。
路上她还在想也不知道姑娘的猫儿回来没有,结果刚一推开东厢房的门就听得里间有低低说话声。
她松了口气,看来是猫儿回来了。
而后,又忍不住笑。
姑娘是真爱这猫儿,把它当人一样看。
这猫儿也是灵性,旁人略抱抱都不耐烦,待姑娘却是耐心十足。
含笑走进里间,“姑娘,是现在起来?还是再睡会?”
亦龄想了想,“起来吧。”
含笑回身去衣架上取了衣裳往薰笼上搭了烘着,又去外间提起暖水釜往铜盆中倒热水。
阿喵见屋里忙乱起来,便跳下床去。
亦龄喊它:“又干嘛去啊?”
阿喵没有回头,只轻声叫了声,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含笑端着铜盆进来,“您就别管它了,一会冷了饿了自然就回来了。”
盥洗梳妆后,亦龄穿了珠头閟窄袖褙子,披上月白色团枝花披风,揣着手炉往正房去用早饭。
晨间空气清冽,吸一口进去只觉得浑身都通透了。
庭中凋零枯败的花木落满了雪,风一来,如盐粉般簌簌扬下。
也不知什么时候春风才能染绿京城。
亦龄垂下眼帘来,疾步穿过檐廊。
正房两明一暗,最里间是父母卧室,中间是堂屋,最外一间一隔为二,分成饭厅和母亲的起居室。
进得正房中堂,鹤龄和延龄两个弟弟已经到了,正站在父亲身前由父亲考问功课。
见她来了,还未轮到的延龄趁父亲不备偏头对她做了个鬼脸。
亦龄被逗的忍俊不禁,怕叫父亲发现忙低下头来。
她解下披风交给含笑去挂了,抬脚往里间卧房去。
金粲儿正在南窗前写信,贴身丫鬟游星和点月侍奉在一旁。
抬眼见亦龄来了,金粲儿便道:“我正在给你婶娘回信呢,正好你来了,有什么要对你叔叔婶娘和两个堂哥说的?”
亦龄笑着凑过来:“娘代我向他们问好,说我时时刻刻惦念着他们。”
金粲儿点点头,写罢拿镇纸压着晾干,又问她:“再有半月,就到你的生辰了。
你父亲昨天晚上和我商量了下,决定给你打副金镶玉的头面,再做两身新衣裙。
除此之外,还想要些什么?吃些什么?
早些说了,我好叫人去采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