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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引魂牌有异!”
青阳的声音急切,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南玉闻言,嘴里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等杜红月眨完眼睛再看他时,他已经衣冠楚楚、头发规整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杜红月张大了嘴,努力挤成一个O字,望向南玉满头的白发道:“教主大兄弟,你是神仙吗?”
南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完美不失礼仪的弧度,眼睛很诚实地盯着杜红月,忽略了杜红月对他的奇怪称呼,笑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快穿好衣服束好头发跟我来。”
杜红月慌了:“我我我……我不会啊!”
南玉挑了挑眉:“不会什么?穿衣服?还是束头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还有这人对自己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杜红月一边腹诽,一边又面红耳赤地改口:“不不不我会!我都会!麻烦教主大人您老人家出去一会儿成吗?”
南玉自然没有为难她,口中又是一阵念念有词,然后唰地一下没了人影。
杜红月匆忙将南玉临走前交给她的那一身大红色、据说是“官服”的套装往身上招呼,胡乱将长发盘作一堆——当然她实在手艺欠佳,最后还是改成了简单粗暴的高马尾。
盯着那身画龙绣凤和“教主”同款的大红衣服,杜红月想起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的种种,突然有种自己在真实和不真实之间摇摆不定的感觉。
种种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挤作一团,前一个问题她还没来得及梳理,就被拉扯着往下一个疑点去了,根本没时间给她仔细考量。
对于这一堆问题,杜红月觉得有必要向南玉问个清楚。
也许自己就是有这种雏鸟情结,下意识觉得南玉是个可信赖的人。
杜红月叹了口气,出门找到南玉,一路跟着他,一路将问题问了个遍。
“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满头白发?那个青阳和我是什么关系?引魂牌是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跟你穿的是大红色的衣服?”
——还有,你之前说我又全忘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句话她没问出口,或许是下意识地感觉这个问题的意义太过重大,若是问出了口,得到了答案,自己可能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接受。
南玉淡淡笑道:“你问题太多了,等我先去看看引魂牌的情况再和你解释。”
杜红月不死心地又问了个问题:“那你去处理问题,为什么要我跟着?”
南玉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直勾勾地望向杜红月的双眼,杜红月被他漆黑的眸子震慑到了。
那是怎样一双眸子?她在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看见了一望无边的静如止水,教人绝望,教人敬而远之,同时也教人迷恋,教人知难而上。
南玉温润的声音传至耳边,仿若已经听过千千万万遍的话语响起。
“我今邀明月,月明天已老。”
杜红月突然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脑袋一阵空白。
这句话……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南玉已然转身接着往目的地走去。
杜红月懊恼地揪了揪头发,跟上南玉的步伐。
等到了目的地后杜红月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重大错误:一路上光顾着问问题,完全忘了观察这里的环境!
目的地是一座神庙——至少在杜红月眼里是的。
杜红月在跨进这座神庙的那一刻,就被完全震撼了。
整个神庙里是个圆形空间,周围密密麻麻挂着许多小牌子,杜红月粗略估计,这总量没有上万也有好几千。这些牌子都稳定地发出淡淡的金光,偶尔也有闪了几下就恢复正常的,一眼望去,好像徜徉在星海之中。
只除了一块牌子。
这块牌子的金光忽明忽暗,几近熄灭,如同一颗即将坠落的星。
这里的每块牌子上都刻着两三个字,偶尔也有四个字的,杜红月猜想这上面刻的是牌子主人的名字。而眼前这块牌子上也刻着一个名字——飞鸢。
青阳已经先一步在那里面等他们,面色很是焦急,甚至有些发青。
南玉一见那牌子上的名字,也是一惊,转头向青阳道:“竟然是飞鸢?”
青阳点了点头,哭道:“我也没想到……大人,怎么办?”
杜红月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引魂牌到底是什么?飞鸢又是谁?”
南玉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他看了看杜红月,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
——竟然有点萌?
——太可怕了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萌?!
她不知道南玉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南玉对自己的存在很纠结。
南玉向青阳抬了抬眼皮,青阳心领神会地开始回答杜红月的问题。
“这些引魂牌,就是我们这里的每个人同人间的联系。我们下界出任务之时,不会连同自己的身体一起下界,而是生魂下界,带着任务和记忆投胎转世,用凡人的肉体完成任务。这引魂牌,便是我们的魂魄和肉体联系状态的显示媒介。只是有一条铁则,”青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瞥了一眼飞鸢的引魂牌,声音小了下去,“任何人完成任务后就必须与任务对象切断联系,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万劫不复。”
杜红月愣了一下,“万劫不复”可不是个什么随随便便能说出来的词。
“就像飞鸢的引魂牌这样……说明他在做任务时和任务对象发生了变质的关系,若是不加以阻止,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熄灭,永远回不了神籍,回不来这邀月阁了。”
——神籍?他们真是神仙?
杜红月惴惴地想着,又一个疑问问出了口:
“那请问……你们所说的任务,是什么?”
这问题好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杜红月只见青阳讥笑般地朝自己勾起了嘴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牵、红、线。”
轰——!!!
碎成渣渣的不是杜红月的三观,而是她心中根深蒂固的设定!
——原来红娘是神官吗?!
牵红线的是红娘,那……这些人,啊呸,这些神官全都是南玉手下的话,那南玉就不是什么教主大人,而是比这些更高阶的神……
杜红月冷不丁地想起南玉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诗句。
我今邀明月,月明天已老。
——莫非……
——月……老……
——月老?!